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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院士傅廷栋:静待花开六十年
时间:2023-06-14  来源:农民日报  作者:于婷婷 

“我们要乐在其中。”他说,“我也希望,把‘乐在其中’这个词,交给年轻的科学家们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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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栋。

傅廷栋,1938年9月生,广东郁南人。作物遗传育种学家,华中农业大学教授。长期从事油菜研究,在中国国内首次育成甘蓝型油菜自交不亲和系及其杂交种;在国际上首先发现波里马油菜细胞质雄性不育,并被应用于育种实践。1995年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2004年当选第三世界科学院(TWAS,现称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现任华中农业大学作物遗传育种研究所所长,国家油菜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国家油菜武汉改良分中心主任,曾任国际油菜研究咨询理事会(GCIRC,巴黎)主席,第十二届国际油菜大会主席。

武汉,华中农业大学,油菜试验田。

这里是国家油菜武汉改良分中心。今年2月份的一天,一位85岁的老人穿行在油菜试验田里,他身上挂着一个黄布包,穿着长筒雨鞋,一边低下头用笔记录着什么,而他的身边,一垄垄油菜长势茂盛,中间星星点点冒出几簇金黄小花。快到油菜花盛开的时期,他几乎每天都下试验田观察、记载,一干就是六、七个小时。而这种田间观察的工作,他已经坚持了六十多年。

这位老人叫傅廷栋,很多人也称他为“油菜院士”“世界杂交油菜主要开拓者之一”。

上世纪70年代初,他发现了国际上“第一个有实用价值的油菜波里马细胞质雄性不育(Polcms),为杂交油菜实用化铺平了道路”。专注杂交油菜育种六十余年,傅廷栋带领团队先后研究培育出80多个油菜品种,累计推广种植超过3亿亩。风风雨雨六十年,一路走来,经历了艰难困苦、误打误撞,而如今的他,似乎还是那个守在油菜花田里、怀着家国情怀初心的少年,屏气凝神,静待一株株油菜花开。

生于战火

生于战火纷飞的年代,傅廷栋对于童年的记忆,也是一颗家国情怀的种子。

1938年,傅廷栋出生,那一年,广州被日本人占领了。他的家乡郁南县连滩镇距离广州大概还有200公里,尚未被敌人入侵。那个时候,很多广州、珠三角做生意的人们来到这里逃难,一些小工厂和学校也随之搬到连滩镇。“像广州很有名的教忠中学、知用中学都搬到了我们那个小镇上,师生就住在农民的房子里,我们小孩子都去玩过。”他回忆道。

到了1944年,日军的火炮打到他的家乡。那时的傅廷栋在连滩镇上小学二年级,由于战乱,学校都关门了,学生们也大多跑到乡下去。“在村里,敌人的炸弹飞驰而过,镇上的房子也被烧得乱七八糟,这些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回忆起那段战争岁月,傅廷栋对一件往事印象很深。

1944年农历正月二十,正逢镇上一个民间艺术节,一大群乡民抬着张公庙菩萨的雕像游街,数万人都来看热闹。正当村民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时候,突然飞过来了几十架日军飞机,吓得所有人四散逃跑。“当时那个场景,大概有几万人都在跑,哥哥拉着我也躲到了竹树林里。”他说,“那个场面我印象很深。后来镇子被占领了,三分之一的房子被烧了,我们躲到了老家塘村附近的山洞里,有时能听到敌机轰炸的声音。”

儿时的经历在他内心深植。即便过了几十个岁月的光景,他的脑海中仍然常有这样一个画面:年幼的自己被大嫂背在背上,连夜赶到山上躲避日军。大嫂一边走一边说:“以后怎么办呦。”“大家都痛恨侵略者,盼着能早一天回家。”

不久之后,傅廷栋和年长三岁的哥哥一起被送到更靠近山区的姨丈家。在去姨丈家的路上,看到一大滩血渍,姨丈告诉他,前几天日本兵在这里,杀了一个路过的农民。对敌人的仇恨和恐惧,就这样深深印在了七八岁孩子的心里。

很快,随着1945年抗战胜利,在被迫失学了半年多之后,学校终于复课了。有一次在课堂上,老师布置了每人写一篇文章,傅廷栋独出心裁,写了一篇“我是一艘舰船”的文章。

“一开始,我(舰船)载着中国士兵们把日本战舰都消灭了,后来敌人来报复,把‘我’包围住,中国士兵全部壮烈牺牲,舰船的‘我’被俘虏了,日军逼迫‘我’载着他们的侵略军向中国军队进攻,我非常生气,一头撞在礁石与几十日军同归于尽。”回想到当时的情形,八十多岁的老人笑得像个孩子,“因为我写得挺生动,这篇文章还被老师表扬了,在班上宣读。”

人们常说,孩童时期的影响往往会伴随一生。对于傅廷栋来说,选择农业这个领域,并且为之钻研半个多世纪之久,与儿时建立的家国情怀是分不开的。他常说,农民是我们国家最勤劳、最辛苦的群体,为了整个国家的建设,他们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我们搞农业研究就是为他们服务的。“为他们提高产量,帮他们解决问题,减少他们的劳作强度,也为他们改善生活。”

直到后来做油菜育种的研究,傅廷栋对于农业科研人员的职责和使命有了更明确的认识,“我搞的是油菜的研究,实际上我们的目的还是让农民通过种油菜获得利益,最终目的是为农民服务。”他说。

近年来,常有电视节目和各类采访找到傅廷栋,在分享科研故事、成长心得的同时,他常会提到的关键词是“责任”。

“我们搞科学工作的,最大的责任就是为了建设我们的国家。我之所以能够坚持几十年,还是源于这份责任感。我想要承担起这份责任,这也是我做科研工作,搞科技创新的最大的动力。”

误打误撞

提到从农之路的选择,就不得不提起广东的一所学校。

新中国建立之初,傅廷栋的家乡连滩镇只有一个高中,叫喜泉农业职业学校。这是一所成立于1929年的老校,在当时的广东全省都非常有名。到了择校的年纪,他很自然地选择了这所家乡的学校。

“最开始,我对学农没什么感觉,反正有书读就行了。”傅廷栋告诉记者,当时学校倡导一句口号:“农夫身手,科学头脑。”大意就是,培养的学生要能动手,又要用科学武装头脑。因此学校里的课业安排不是光读书,还有农场劳动课。比如学校规定,开学第一天每个学生都要带一个农具(锄头、铁锹、镰刀都可以)去报到,1951年9月傅廷栋就是从家里带了一把锄头去校报到的。“那个时候,农场实践占了学业的很大一部分,我们都学得很扎实。”

过了半年左右,因为镇上条件有限,1952年春,学校从郁南县连滩镇搬到了肇庆市,学校的名字也改成广东省西江农业学校,隶属于广东省农业厅直接领导。

对于这所“人生奠基石”一般的学校,傅廷栋是有着特殊感情的。谈起当时的情景,老人记忆犹新。

搬校那天,近200名师生坐了8条大木船,划了两整天,到达位于现在肇庆鼎湖山脚的新校址,原先是一所工业学校,抗战胜利后已搬回广州。新校园的条件相比在连滩镇的原址好很多,用于实践劳动的农场更大了,住宿条件也改善了。“我们的母校现在还在,去年我回去了。学生们看到我这个老校友,也很高兴。”他说。

到了1954年,高中毕业之后,傅廷栋被分配到广东中山县横栏区农业技术推广站工作。而这也是一个转折点,在这里,他与农民“三同”(同住、同食、同劳动)开始了相伴一生的农业技术研究和推广工作,也是在这里,他真正体会到了学农、干农的价值和意义。

“在读中学的时候,我喜欢看小说,想当个文学家,也想过以后找机会再改读文学。但在中山县工作的两年里,我坚定了学农的决心和信心。”他说。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16岁的傅廷栋是整个农技站里年纪最小的。农民们亲切地叫他“同志仔”,就是小孩的意思。

1955年,广东珠江三角洲爆发了历史上最严重的螟虫虫害,给这个刚刚从事农业工作的年轻人深深的触动:螟虫使水稻损失30%-40%,严重的田地达70%-80%。当时,还是一名农技员的傅廷栋看到一个农民坐在稻田边上流眼泪,一股悲伤涌上心头:“一方面觉得我的技术不能帮他们解决问题,心里特别内疚;另一方面我也认识到农业太重要了,我下决心一辈子搞农业,为农民解决困难。”

1956那一年,为了国家建设的需要,国务院发表文件《动员在职干部报考高等学校》,傅廷栋感觉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就和在同一个农技站里工作的3位同学向区领导写报告,申请去参加高考。区领导说:“让年纪最小的傅廷栋去试试,年纪较大的两位留下工作,以后有机会再说。”这样傅廷栋获得报考的机会。在申报志愿的时候,他填写的都是华中农业大学、西北农业大学等农业院校,填报的专业也都是农学。最后,他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华中农业大学,并且在这里一直任教至今。

学农的大方向定下了,在考取研究生的时候,傅廷栋又面临着新的选择。在60年代初期,油菜这种小作物并不像水稻、小麦、玉米等大宗作物得到更多的关注。但在当时,农学系招收研究生的只有研究油菜遗传育种的刘后利老师。傅廷栋又一次“很自然地”选择,成为了刘老师的学生,也成为了新中国第一位油菜育种专业的研究生。他说,“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有机会学习、提高自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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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傅廷栋(左)与导师刘后利在田间研究油菜。

这一次,与其说是傅廷栋选择了油菜,不如说是油菜事业选择了他。

那个时候,全国的油菜种植面积只有3000万亩,而如今,油菜已经成为全国第五大作物,种植面积已经超过1亿亩。无论在规模还是品种方面,都实现了长足的进步。

“回过头来看,我的两次选择,一次选学农、一次选研究油菜,虽然当时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但最后来看都是选对了。”傅廷栋说,“我感觉到,一个人的选择是否正确,会影响他一生的工作和事业。正确的选择坚持下去就可能有成效、有成果。这对科学研究工作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偶然中的必然

1972年的3月20号,是傅廷栋一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天,随着一株雄性不育油菜的发现,世界杂交油菜育种事业揭开了新篇章。

彼时,傅廷栋刚做油菜育种研究不久,国内油菜每亩只有三四十公斤的产量,不到发达国家的三分之一。而利用杂种优势培育优质的品种,在当时是提高油菜产量的最有效的途径。

由于油菜属于雌雄同株,要配种的前提,就是找到一个雄性不育的油菜,而这在当时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一些科研工作者用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成功。

从1970年开始,傅廷栋和老师在学校的试验田、生产田里找了上百万株油菜。他们一棵棵地去找,一直没有找到。

在科研这件事儿上,傅廷栋似乎从来都比别人多了一分专注和沉浸。虽然希望渺茫,但认准这个目标后,他就屏气凝神,遇到困难也未曾轻言放弃。他说:“我知道这个过程会很难,但我一直坚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直到两年后的一天,傅廷栋像往常一样下田,那是学校里一块不起眼的试验田。正当他走到只种了几行的波里马油菜品种小区时,突然发现一株油菜雌蕊正常,而6个雄蕊都呈萎缩状态。用手一捏花药,竟没有花粉。

回忆起那个永恒的瞬间,一些细节仍然历历在目。

就这样,傅廷栋一共发现了19个典型的自然突变雄性不育株。而兴奋之下,他们开始担心,这个品种到底能不能用,这个特性能不能遗传下去,这些问题在当时都还是未知数。

第二年,他们把发现波里马雄性不育的材料提供国内有关单位共同研究,1976年湖南省农科院首先实现三系配套。1981年,国内的几个研究单位和澳大利亚、加拿大合作,把波里马不育材料传到国外。1983年国际油菜大会在巴黎召开,会上一些研究过中国波里马雄性不育材料的外国学者认为它是最有希望应用于实践的油菜雄性不育类型。傅廷栋的发现也逐渐传到了国外,受到了国际研究者的肯定。1987年在波兰召开的第七届国际油菜大会上,傅廷栋受邀到会上作“波里马雄性不育(Polcms)的发现与研究”的报告,得到参会的700位各国油菜研究同行热烈欢迎和高度评价。

受邀作大会报告是件好事,但对于当时国内的学者来说,外出的经费不足构成了一个不小的问题。他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会申请,获批3000元,包括国际旅费、会议、注册费、住宿费,显然是不够的。为了节省开支,傅廷栋决定坐火车去波兰。

火车从北京出发,途径蒙古、苏联,等到达波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了。担心火车上吃饭贵,西餐又吃不惯,出发时,他带了一箱方便面,一盒香肠吃了一路。“直到今天,让我闻到方便面的味道,都感觉不想吃。”讲到这里,老人的表情像是在自嘲,又有些无奈。

在波兰做大会报告,反响很强烈。他们认为,中国的波里马雄性不育类型,是国际上第一个有实用价值的雄性不育类型。1985年到1994年,国际上所有国家育成了22个三系杂交种,其中的百分之七十到八十,都是国外利用傅廷栋团队发现的雄性不育系育成的。

“那个时候,我们国家的经济情况还比较落后,各项经费也都比较紧张。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取得了令人瞩目的科研成绩,在国际上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这是令我感到非常欣慰和骄傲的。”他说。

到了1991年,国际油菜研究咨询委员会授予傅廷栋国际油菜科学界的最高荣誉奖——GCIRC杰出科学家奖。一般情况下,该奖每4年评1人,从1985年设立至今三十多年,全世界一共获奖12人中,傅廷栋仍是唯一一个亚洲人,也是这个奖项获奖时最年轻的领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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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傅廷栋(中)获得GCIRC杰出科学家奖。

半个世纪过去了,每当再谈起那个“高光时刻”,傅廷栋总说,那是“偶然当中的必然”。

“有位外国学者问我,发现波里马雄性不育系是你,最近发现一个芥菜型油菜雄性不育系也是你,你有没有什么窍门。我就说,没有什么窍门。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我们搞农业的要多深入实际,多到田里去观察,才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他说。

乐在其中

从农七十余年,与油菜打交道六十余年,如今的傅廷栋已经年过耄耋。在科研工作上取得成果的同时,教授身份的他也桃李满园,培养了很多本科生,带出了几十个硕士、博士。从这些初入农学领域的学生身上,他看到了国家的未来,也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因而,在传道授业解惑之外,他愿意通过自己的引导,让学生们真正地爱上这份事业。

以前,有的学生问他:按育成一个品种需要七八年这样计算,我这一生能搞几个品种?傅廷栋就和他讲,“你这个算法不对。”他打了个比方:育种就好像是办一所学校,育种专家就是学校的老师。如果新办一所“小学”从招生到第一届毕业经过6年,那么只要你每一年都坚持杂交、选种,相当于学校每一年都“招生”,那么6年以后,这所学校就年年都有“毕业生”,你年年都有新品种了。“我说了这个比喻,学生就听懂了,也有信心了。”

在学生面前,傅廷栋喜欢用比喻来解释相对复杂的道理,几十年沉淀下来对于农业的思考和理解,常被他几句话就说明白了。

“对于农业,我的理解一个是周期长,花十年育成一个品种是很正常的;另一个是环境复杂,地域性强。它不像工业的东西,同样是做一台电视机,你在北京和广州基本都是一样的,但是农业就不一样。这两个特点就决定了,农业的研究者会更吃苦一些,研究成果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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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栋与同事在油菜田里。

他对学生讲,你首先要热爱这个专业,这个是最重要的。其次,兴趣也要根据国家和时代的需要去培养。“国家建设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我们就有责任去研究什么问题。”

傅廷栋是这样和学生说的,也是身体力行、言传身教去做的。

1999年,他和研究团队去甘肃省开展油菜夏繁,发现7月份小麦收获之后,地里就不种东西了。但是严冬来临(10月中旬)之前,当地的雨水仍然比较多,光热条件也比较好,就形成了长达两三个月的秋闲地。“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怎样利用这种秋闲地。”

后来,傅廷栋就提出,可以在秋闲地(七月下旬到十月中旬)复种饲料油菜,生育期70天左右,虽然不能成熟收菜籽,但亩产青饲料3-4吨左右。特别是当地的牛羊到了冬天缺少新鲜的饲料,吃干玉米秸秆,养分含量低,复种饲料油菜刚好可以填补这一空白。

“除此之外,种出的油菜还可以翻耕做绿肥,比玉米秸秆做的绿肥更容易烂,还田之后能改良土壤的结构,提高土壤的肥力。”他说。

2003年,这一研究成果通过了原农业部组织的专家鉴定,又逐步扩大了示范和推广的范围,2017年已被原农业部列入主推技术。据统计,北方约有类似这样的秋闲地4000万亩至6000万亩,如果能利用50%即2000万亩至3000万亩种植饲料油菜,按每亩产量3吨计算,可收获6000万吨至9000万吨青饲料。

盐碱地治理一直是国内亟待解决的土壤问题。在多年的调研实践中,傅廷栋团队想到,利用油菜耐盐碱的优势,培育适合盐碱地种植的油菜品种来缓解耕地紧张的问题。“我们有18亿亩的耕地红线,但我们还有15亿亩的盐碱地,其中有5亿亩是可以被开发利用的。如果把这5亿亩合理利用起来,对于保障我国的耕地和粮食安全,是非常重要的。”

2005年,傅廷栋带领研究团队去江苏的长江口地区考察,发现那里有一两万亩的盐碱滩涂地,非常适合秋天种植油菜。2007年秋天,团队在盐城市大丰区新垦滩涂一位盐碱地承包户的地上试种了300亩油菜品种“华油杂7号”。2008年夏天收获,油菜籽亩产超过130公斤,当时全国的平均产量不足120公斤,而相邻地块种植的小麦几乎颗粒无收。

回顾往事,傅廷栋的神态始终是惬意和欢乐的,而这也是他几十年来对于油菜育种事业所秉持的态度。

“搞农业研究虽然艰苦,但苦中有乐,艰苦是在工作上的,而我们的精神是愉快的。特别是看到农民种我们的品种,而且得到效益的时候,我简直比他们还要高兴。我们要乐在其中。”他说,“我也希望,把‘乐在其中’这个词,交给年轻的科学家们分享。”

作者: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陈艺娇

来源:农民日报

编辑:于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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